本來只是找個休閒遊戲打發一下時間，沒想到跳了寶石戰爭的大坑。 book18.org
媽蛋biu的一下時間就都不見了。 book18.org
最近誤會我是寫純愛小說並表示扼腕嘆息的人越來越多了…… book18.org
看來這本結束後就是考慮轉型的時候了（誤 book18.org
有時候轉載網站截掉我開頭的發言讓我真是很頭痛，我真不是寫言情的作者啊。 無奈…… book18.org
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係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book18.org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book18.org
＊＊＊＊＊＊＊＊＊＊＊＊＊＊＊＊＊＊＊＊＊＊＊＊＊＊＊＊＊＊＊＊＊＊＊ （四百四十七） book18.org
「把手機給我！」短暫的眩暈過後，趙濤第一時間就意識到，眼前這個女生 的任性很可能毀掉於鈿秋的一切，他惱火地飛身撲上去，伸手就去搶蘇湘紫的手 機。 book18.org
可惜他忘了，這是間還算不錯的酒店，這裡，有保安。 book18.org
蘇湘紫馬上把手機往身下一藏，高聲尖叫道：「救命啊，有人非禮啊！」 兩個保安一臉驚訝地跑過來，臉上的表情非常窘迫，大概是沒想到會有色情 狂囂張到直接在酒店大堂強姦。 book18.org
趙濤趕忙站起來，扭身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們……我們是同學，鬧著玩 呢。」 book18.org
蘇湘紫笑眯眯把墨鏡一摘，對那兩個看起來有點生氣的保安甜絲絲地說： 「大哥，對不起，我倆鬧著玩呢。這是我學長，他就喜歡對我演點兒兇巴巴的游 戲，我一不小心就當真了呢。」 book18.org
「操。」一個保安低聲罵了一句，帶著一副看到鮮花與牛糞正在親密接觸的 表情轉身走了。 book18.org
另一位看著就老成一些，沉著嗓子說：「別亂開這樣的玩笑啊，我們這兒可 是有一鍵報警的。要玩開房上去玩。」 book18.org
蘇湘紫點了點頭，伸腳踢了趙濤一下，「學長，你要那麼喜歡玩非禮遊戲， 咱們聽保安大哥的，開房上去玩嘛。你說好不好啊？」 book18.org
趙濤焦頭爛額，一時間顧不上理她，先連聲道歉哄走了保安，才轉身看著蘇 湘紫，皺眉道：「阿紫，你到底要怎麼樣！」 book18.org
「我就是好奇嘛，我想知道學長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唇角向上勾 著，但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我最近打聽了好多事，我一直覺得，可能是我不 夠穩重，交過男朋友，沒有第一次可給你，所以你才嫌棄我嫌棄得不行，結果… …學長，你連這種兩個孩子的媽都可以啊，那我為什麼不行？」 book18.org
「什麼你就行不行的，咱們之間到那個地步了嗎？」趙濤拚命提醒自己，金 琳才讓他哄好蘇湘紫，他也知道，哄好眼前這個女生起碼能給她換來短暫的安寧， 可更深層的恐懼卻讓他的口氣依舊生硬而排斥，「阿紫，我跟你算是什麼關係？」 那不僅僅因為蘇湘紫不再是處女或者任性妄為等問題，而是他看到了自己眼 前的大地正在崩塌，而這個女生，很可能就是將要噴發熔岩毀滅一切的巨大火山。 「我喜歡你啊。」蘇湘紫毫不猶豫大大方方地說，「所以我也想讓你喜歡我， 就是這樣的關係嘛，學長，我表現得還不明顯嗎？」 book18.org
趙濤儘量放軟口氣，坐下到她身邊免得保安一直打量，「我真不覺得那有多 明顯，你不是軍訓完就交了個男朋友嗎？」 book18.org
「那是為了讓你吃醋啊。你說我像你初戀，那我就想，我找個能在你眼前晃 盪的男朋友，你是不是就該注意我了。」她撅了撅嘴，「結果你老躲著我，我一 生氣，就跟他分手了。學長，我跟他就親了親嘴，都沒開過房呢。」 book18.org
真他媽高效率，金琳談了一年都只拉拉手，她這兒半個月不到就接吻過了。 心裡的厭惡更加濃厚，趙濤深吸了口氣，努力平靜下來，說：「那和我沒關 系，阿紫，你有沒有男朋友，都不能改變我已經有女朋友的事實，我不打算和她 們分手，你聽清了嗎？是她『們』，我有三個女朋友，如你所見還有一個老師做 情人，我誰都不想放棄。」 book18.org
「學長，我不好看嗎？」蘇湘紫托著下巴，把領口稍微往下拉了拉，笑眯眯 地說，「看，我胸部也很大哦。」 book18.org
「好看……」他不自覺說溜了嘴，跟著馬上道，「這又有什麼關係，天下好 看的女生多了，我總不能都去喜歡。」 book18.org
「可你這麼好色的男生，多喜歡我一個也沒什麼吧？」蘇湘紫垂下嘴角，可 憐兮兮地說，「我都還沒這麼喜歡過誰呢，學長，我這個人很倔的，吃不到的葡 萄，我就恨不得連葡萄架子都刨了，大不了，誰都沒得吃。」 book18.org
背後隱隱一涼，趙濤苦著臉說：「阿紫，就算……就算我很樂意，你總要考 慮我的女友情人們願意不願意吧？她們互相不吃醋，不代表對你也不會吃醋，你 別忘了，你可是像我初戀的人。誰都不會高興看見咱們在一起的。」 book18.org
「我管她們高興不高興。」她眼角微揚，哈哈一笑，「我願意跟誰在一起， 還要別人同意嗎？」 book18.org
「你任性妄為是你的事，但我不想看到她們不開心。」趙濤小心翼翼地選擇 著詞彙，「對我來說，她們怎麼都要比你重要。」 book18.org
「哦……」蘇湘紫摸了摸兜里的手機，若有所思道，「那看來，這個老師應 該已經不會有意見了。學長，你給我說說，你女朋友和情人都有誰啊，我去試試 看，說不定……她們都會同意呢。你身邊幾個，最近打工好像都挺辛苦的吧。」 「蘇湘紫！」趙濤咬著後槽牙低吼出她的名字，「你別任性得過了份！真鬧 大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book18.org
蘇湘紫抬眼看著他，用了點睫毛膏的彎曲小扇子上下閃了閃，微笑道：「哇， 學長還真是難得一次露出點男人氣派呢。我一下子感覺自己對你更著迷了。可是， 我什麼都不做，你也是一輩子都不會和我在一起呀。那對我來說，不是去努力嘗 試一下更好麼？」 book18.org
趙濤終於清醒地意識到，金琳指給他的，不僅是唯一的路，還是不走不行的 路。 book18.org
身後的土地仍在陷落，眼看，就要崩塌在他的腳下。 book18.org
「阿紫，我……我其實並不討厭你。」他低下頭，努力做出沉痛的口氣， 「我不敢和你在一起，是因為……我能選擇的方式，太委屈你了。」 book18.org
「啊？能跟你在一起，就是這樣吵吵嚷嚷的我都挺開心，怎麼會委屈呢。」 她完全不信地說，「我可是已經認定，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咯。」 book18.org
「我對星語發過誓，從她之後，絕對不再找新的女朋友。」他緩緩說道，不 得不把包袱暫且拋給他覺得能對付蘇湘紫的張星語，「所以咱們兩個就算相處， 也只能是和我跟老師一樣，保持偷偷摸摸的情人關係。這個你難道也願意？」 「廢話，我當然不願意。」她直接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不就是那個撕我 申請表的醋罈子麼，好啊，你對她發的誓，那我去找她。再見。」 book18.org
說完，她起身就走。 book18.org
趙濤連忙追過去，伸手就拉她：「你要幹什麼！」 book18.org
「不用你管！」蘇湘紫甩手把他掙開，推門跑了出去。 book18.org
趙濤揉了揉幾乎快要炸開的腦子，快步追出酒店。 book18.org
可沒想到，她動作快得不行，轉眼就在路邊搭上一輛出租，往學校的方向開 走了。 book18.org
只留給他，一道飄散變淡、轉眼消失不見的尾煙…… book18.org
（四百四十八） book18.org
家教課顯然是趕不上了。 book18.org
趙濤發了條簡訊給孟曉涵，就拚命蹬著車子狂追一路，直奔張星語打工的飯 店而去。 book18.org
他突然發現，自己就算想要聽金琳的話去哄好蘇湘紫，也根本做不到。 那位任性妄為的大小姐根本不可能屈居人下做個不見光的小情人，說不定， 她連平起平坐分享女友身份都不願意。 book18.org
從她眼神中就看得出來，她覺得自己肯喜歡趙濤已經是件非常紆尊降貴的事， 他沒有欣喜若狂山呼萬歲就讓她很是不滿，指望她一起住進出租屋商量著輪流陪 他睡？ book18.org
呵，還是做夢比較現實。 book18.org
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他放好車子，一眼就看到張星語沒在門口迎客，心裡 咯噔一下，趕緊快步跑進裡面。 book18.org
蘇湘紫沒在，張星語就在靠門內的桌子邊坐著，神情緊繃，甚至帶著一股肅 殺之氣，旁邊兩個一起打工的女生想勸又不太敢的模樣，一看趙濤進門，趕緊拍 拍她的肩，小聲說：「星語，你男友來了。」 book18.org
話音未落，就雙雙開溜。 book18.org
「星語……那個，蘇湘紫剛才是不是來找你了？」他拉開凳子坐下，看周圍 人望著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只覺頭皮一陣陣發麻，也不知道那位大小姐到底惹 了什麼事兒出來。 book18.org
「是啊，她來找我了。」張星語望著自己的掌心，輕聲道，「她問我，我拿 多少錢，肯和你分手。就跟言情劇里的傻逼反派一樣，真好笑。」 book18.org
她嘴裡說了好笑，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分明寒氣逼人。 book18.org
「這女的就是沒什麼腦子。」趙濤舔了舔發乾的嘴唇，「你別往心裡去。」 「我倒覺得她挺精的，連我的事兒都打聽了不少。」張星語的眼角微微顫動 著，像是在克制著洶湧的怒氣，「她都知道我家裡欠了不少債，說她這麼多年壓 歲錢沒花多少都存著，我只要點個頭，十幾二十萬她也能幫我家還了。」 book18.org
趙濤拍了一下腦門，提心弔膽地問：「那……你怎麼說的？」 book18.org
「我什麼也沒說。」張星語還是盯著自己的手掌，淡淡道，「我給了她一耳 光。」 book18.org
趙濤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一圈，感覺她這一巴掌簡直是打在了一個大號摔炮 上，之後還不定要炸成什麼樣。 book18.org
「那……那她什麼反應？她沒還手吧？」他擔心地看著張星語的臉，「那女 生力氣可不小，你沒吃虧吧？」 book18.org
這問法讓張星語的臉上總算融化了幾分寒意，她抿了抿嘴，說：「她沒還手， 捂著臉挺驚訝地後退了幾步，瞪著我看了一會兒，沒吭聲走了。」 book18.org
「就那麼走了？」 book18.org
「嗯，就那麼走了。」她露出疲倦的神情，扶著桌子站起來，緩緩道，「你 吃飯了沒？沒吃就還去後廚吃點吧，我要開始忙了。鬧這麼一場，都嚇跑了好幾 桌客人。」 book18.org
她走向門口，強迫臉上的肌肉組合出清麗標緻的笑容，在別的學生還盡情享 受大學生活的當下，她卻已經可以很熟練的扛起生活的擔子。 book18.org
可趙濤知道，她挺直的脊背里有一根無形的支柱。 book18.org
一旦那根支柱斷掉，會發生什麼連他都猜不到。 book18.org
所以，蘇湘紫那一耳光，他只能當她活該受著。 book18.org
所以，即使會繼續得罪金琳，讓災害擴大化，他也只能優先考慮身邊的女友 們。 book18.org
兩害相權，取其輕。 book18.org
不管從什麼角度判斷，張星語都是此時此刻這個世界上最需要他的人，他毫 不懷疑如果自己做出什麼讓她認為自己要被拋棄的事情來，那種種下場之間的差 別大概就是被切成幾片擺放成什麼圖案的問題而已。 book18.org
沒有一點胃口，趙濤什麼也沒吃，就這麼離開，騎著車子去了家教那邊。 孟曉涵沒想到他還會來接班，就匆匆收拾東西，把地方讓回給了她。 book18.org
「曉涵，你就在這兒看書等我，我教完咱們一起走吧。」 book18.org
趙濤很想找人說說話，他思來想去，目前最合適的貌似也就剩下了孟曉涵而 已。 book18.org
她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可我……覺得還趕得及我那邊的家教。」 book18.org
「你那邊的？」差點提高聲音驚動正在做習題的學生，趙濤驚訝地跟出來， 「你今晚也有課？」 book18.org
孟曉涵輕輕嘆了口氣，「嗯，我本來是請假的，可你既然來了，我覺得我還 來得及趕過去。」 book18.org
她看了一眼趙濤的表情，柔聲說：「我一會兒發你地址，咱們估計差不多時 間下課，你到那兒等我，咱們一起回去，這樣可以嗎？」 book18.org
「可以。」心裡一陣抽痛，倒是讓他渾渾噩噩的麻痹得到了少許緩解，「那 晚上見。」 book18.org
晚上下課後，趙濤騎著車子過去，拐過路口，就見到了正搓著手站在一輛舊 自行車旁等他的孟曉涵。 book18.org
「等了很久嗎？」 book18.org
「沒，我也剛下來。」 book18.org
「新買的車子？」 book18.org
「嗯，有輛車子跑家教還是方便一些。」 book18.org
「你怎麼沒跟我說你家教和我撞時間的事兒啊。」 book18.org
「趙濤，你急缺錢，而我只是鍛鍊一下能力，偶爾幫你一下，沒關係的。」 趙濤咬了咬牙，捏緊車把，沉聲道：「曉涵，以後我會儘量不耽誤教課的。 即使有急事耽擱了……也不叫你代課。」 book18.org
「為什麼？」她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你要是老不去，會被辭退的。」 「我……」他遲疑了幾秒，帶著一絲對自我的厭惡，說，「是那種只要有了 後路就會想要依靠的人，因為你能幫我代課，我就會覺得偶爾休息一下無所謂。 如果真的斷了這條後路，我反而會更有積極性，會更拚命。」 book18.org
這不全是真話，但他只能這麼說。 book18.org
因為他不想再欠孟曉涵更多，唯獨她，他真的想要放手讓她離開，哪怕愛情 會成為她一生的禁錮，但至少，她可以遠離自己身邊這個越來越深的泥坑，遠離 跟著一切崩落的風險。 book18.org
孟曉涵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book18.org
「好吧，我懂了。」 book18.org
（四百四十九） book18.org
天氣已經涼了，不忍心在路邊閒聊，趙濤找了一個路邊小店，要了幾串麻辣 燙，和孟曉涵一起坐下說了說話。 book18.org
他不想讓自己說的內容聽起來儘是抱怨和訴苦，但聊著聊著，話題就還是不 受控制地轉到了蘇湘紫身上。 book18.org
那個古怪任性的女生，已經成功把她的影子烙進了趙濤的腦海，揮之不去。 但讓他有點意外的是，孟曉涵對蘇湘紫竟然頗有幾分理解的樣子，喝了半杯 飲料後，小聲說：「可是，真的非常喜歡，又得不到回報的話，確實是很痛苦的 一件事。對你來說，那可能就是個長的有七、八分像方彤彤的女孩而已，可對她 來說，喜歡就是喜歡，長成這個樣子，又不是她的錯。」 book18.org
帶著一股微妙的幽怨，她軟軟的唇瓣蹭過了杯口，說：「而且，說真的，方 彤彤……也不是什麼乖乖女好學生吧？」 book18.org
「她們不一樣！」趙濤的聲音不自覺就高了一些。 book18.org
可緊接著，一個念頭就划過了腦海。 book18.org
如果當初，方彤彤苦追的那個男生也喜歡了她呢？ book18.org
那麼，他失誤投下的鎖情咒，換來的還會是一樣的結果嗎？ book18.org
他會不會也因為她的過往而厭棄、排斥、甚至是咒罵她？ book18.org
「趙濤，我覺得，之前喜歡過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孟曉涵帶著幾 分言外之意，一邊說著，一邊把竹籤整整齊齊地排好。 book18.org
「我現在不喜歡她，一點也不喜歡。」 book18.org
「可……你還是讓她愛上你了。對不對？」 book18.org
趙濤一怔，小心翼翼地看向孟曉涵，「曉涵，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就只是……我說的意思而已。」她望著桌上的竹籤，視線似乎落在了 尖銳的前端上，「趙濤，男人……最重要的就是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覺得，這 不是蘇湘紫的錯，你憑什麼把所有的痛苦都推給她呢？就因為她交過男朋友？可 她也不知道，會在上大學後遇到你，然後不由自主地愛上你啊。」 book18.org
「我要怎麼對她負責呢？」趙濤已經無心去分辨孟曉涵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 他抓撓著髮根，低下頭說，「曉涵，就連你聽余蓓說過之後不也氣得好一陣子不 理我嗎？我如果對蘇湘紫負責，我身邊就會徹底亂掉的。」 book18.org
「就沒可能……讓她不再愛你嗎？」她用指肚摩挲著竹籤的尖兒，貌似輕描 淡寫地說，「這應該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 book18.org
他沉默了片刻，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金琳也找不出辦法嗎？」她的手突然開始用力，指肚被竹籤頂出了一個泛 白的凹坑。 book18.org
「找不出……」他頹然答道，面色蒼白，幾乎沒了血色。 book18.org
「真遺憾，」她小聲說著，拿開竹籤上的手指，然後，把那隻手垂到了桌下， 「我還以為，我……有機會不去留學了呢。」 book18.org
他搓了搓自己發緊的面頰，低沉地說：「曉涵，你還是走吧，去國外，去天 涯海角，去隨便什麼絕對見不到我的地方。」 book18.org
「那樣能解脫嗎？」 book18.org
「我不知道，但至少……你能平安無事。」他抓緊髮根，頭皮仿佛都要被扯 起來，「我感覺我身邊就快變成一個旋渦，一個一個都要被卷進來，扯進去，下 沉，攪碎，消失。我勸不動別人，只有你有決心離開。」 book18.org
「所以，你是擔心我也成為漩渦的一部分對嗎？」 book18.org
趙濤楞了一下，抬起頭，他這才意識到，孟曉涵似乎顯得過於平靜了，從他 說不需要她再來代課起，她的眼神就變得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book18.org
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book18.org
「曉涵……我、我不是在擔心這個。我知道你是不會害我的，我是擔心…… 我害了你。」 book18.org
趙濤結結巴巴解釋著，當初那個算命老頭的話清晰無比地在他腦海中迴蕩— —「肯費這麼大功夫給自己練出精血大咒的男人，就沒一個不一樣的。」 book18.org
的確，真的沒一個不一樣的。 book18.org
「你動用精血大咒，本身就陰德盡損，只是有咒術護體，此生無虞罷了，來 世幾輩子的豬狗畜生都免不了，十八層地獄你少說要過一半，你拿什麼挪給那女 孩？你欠一屁股債，還想補誰的虧空？」 book18.org
他誰的也補不上。 book18.org
「讓那女孩走，離你遠遠的，越遠越好，拔慧劍斬情絲，此生化為無情物， 不再與你有任何牽扯，興許還能安度餘年。」 book18.org
可如今捨得走的已經就剩下一個孟曉涵。 book18.org
「你下咒那一刻，奪了姑娘三花，強搶紅線情絲，氣運之傷就已經造成。這 咒使用的次數越多，銳氣越弱，效力越強，傷害也就越小，從前用這咒的，那個 不得用上七八個女子填平了這大坑，才敢向心儀目標下手。」 book18.org
次數越多，效力越強，那麼，早期中咒，之後被續用次數最少的孟曉涵，不 就是最有可能平安無事的那個麼。 book18.org
「不必了，你能記住老朽的話，此後時時提醒自己不要再動用這種陰損符咒， 也算我沒白費這許多口水。」 book18.org
可他沒記住。 book18.org
他故意裝作忘了。 book18.org
「我不懂你說的，」孟曉涵的視線垂了下來，「你好像又在騙我了。」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知道，孟曉涵其實有鑽牛角尖的一面，「我 就是覺得身邊現在的情況特別亂，我不想你受牽連。曉涵，你知道我在咱們班當 初最早喜歡的就是你。」 book18.org
沒想到，孟曉涵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她猛一抬頭，就像是被強壓下去 的什麼火焰，就此引爆，熊熊燃燒。 book18.org
「趙濤，你給我寫紙條說喜歡我，現在又告訴我最早喜歡的就是我，可為什 麼……你卻沒讓我第一個愛上你呢？」淡紅色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她的眼神頭一 次顯露出了不加遮掩的絕望，「你明明有這個能力的，不是嗎？」 book18.org
他啞口無言，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book18.org
他要說，當初他其實是失誤了嗎？ book18.org
他能直說自己一心想要下的咒，是歪打正著落在方彤彤身上的嗎？ book18.org
孟曉涵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的時候，神情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柔和 平和，她站起來，輕聲道：「不早了，走，回去吧。」 book18.org
趙濤難過地低下頭，隨之降落的視線，正巧看到了她手指上一個鮮紅的血點。 她剛才按著竹籤，竟然生生把自己的指肚刺破了。 book18.org
「曉涵，你……你這是為什麼？還疼嗎？」 book18.org
他急匆匆伸掌要去抓她的小手。 book18.org
但她往後一抽，躲開了。 book18.org
她微笑著數好竹籤，掏出錢，付帳，往外走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才輕輕 地，夢囈一樣地說。 book18.org
「不要緊的，已經，不會覺得痛了。」 book18.org
（四百五十） book18.org
不一樣了。 book18.org
每個人都不一樣了。 book18.org
小小的世界，突然之間就充滿了瘋狂的味道，猶如暴風雨的前兆，讓趙濤的 心情變成了巨浪上的小舟，在蒼茫無際的海面上漂泊遊蕩。 book18.org
回頭，也看不到岸。 book18.org
他一直以為身邊還有兩個比較正常的。 book18.org
可孟曉涵顯然只是把一切藏在心裡不說而已，她掩飾在親切微笑下的，是他 完全揣測不出來形狀的巨大冰山。 book18.org
而楊楠，雖說還是嘻嘻哈哈，慾望旺盛，但晚上回家說起張星語打了蘇湘紫 一耳光的事兒時，余蓓都擔心是不是有些不妥，楊楠卻笑了笑，難得一次站在了 張星語那邊，不知道有幾分出於真心地玩笑道：「打一下怎麼了，這種不要臉的 小賤貨，再找事兒殺了也是活該。」 book18.org
晚上正好就是跟楊楠一起睡，趙濤賣力服務了大半個小時，又反過來被她騎 了一個回合後，汗津津去衛生間一邊洗澡一邊閒扯，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隨口 說：「小楠，你……之前說的那個殺不殺的，是安慰星語呢，還是說氣話呢？」 「都有吧。」她扶著牆讓他在後面幫忙搓背，站在花灑的水柱中，低著頭帶 著幾分笑意說，「兩分安慰，兩分氣話。」 book18.org
「那還有六分呢？」 book18.org
「是計劃。」她的聲音陡然陰鬱了許多，「趙濤，你不覺得這個學期一開始， 曾經的快樂生活就不見了嗎？我算來算去，好像所有高高興興的事兒，都是因為 蘇湘紫出現而結束的。乾脆殺了她吧，一了百了。」 book18.org
趙濤愣住了。 book18.org
眼前不自覺就浮現出在李婕新居中發生的那場慘劇，一個預謀中的生命消失， 另一個計劃外的人卻跟著一起送了命，人雖然不是他親手殺的，可噩夢卻足足兩 年多都是他自己在做。另一個參與者余蓓，也是從那時起變了個人，走上了扭曲 異常的生活之路。 book18.org
可就在他腦子一片亂還沒想好要說什麼的時候，楊楠抱著肚子大笑起來，轉 身從腰上捏了兩條搓下來的死皮，抬手彈到了他的臉上。 book18.org
「你還當真了啊，瞧你嚇得，我逗樂子呢。咱們一幫前途無量的大學生，哪 兒能去搞情殺這一套啊。」她拿下花灑衝著身上，「而且，一個個都是人精，就 我傻呵呵的，光丟下被人算計的份兒。喂，要是那個蘇湘紫那麼有錢，乾脆我去 哄哄星語，把你租給她得了，一天五百塊，你去賣身半學期，咱們啥錢都有了。」 「星語不可能答應的。」趙濤搖了搖頭，接過香皂在自己身上抹了起來。 楊楠繞到他背後，幫他搓洗著肩胛骨中間夠不太著的那一小塊，笑著說： 「看來，你也就是擔心我們不高興，並不是自己不樂意啊。」 book18.org
「我……我自己也不太樂意。」他趕忙亡羊補牢。 book18.org
她捏住他的陰囊，揉了幾下，笑道：「我有那麼傻嗎？」 book18.org
不等趙濤回話，她就又笑了兩聲，說：「要不你問問蘇湘紫，你的雞巴她是 沒指望了，你雞巴干過的女人她能湊合一下不，我收費可以便宜點，她也算間接 被你操了嘛。我去干這活兒，星語保准沒意見。」 book18.org
這一晚開始，趙濤發現，自己已經分不清楊楠到底哪句話是玩笑，哪句話不 是了。 book18.org
第二天，余蓓帶回來了一個讓人有點意外的消息。 book18.org
都以為會大發雷霆對張星語打擊報復或者拉於鈿秋下水的蘇湘紫，竟然嚮導 員請了足足半個月的長假，走人了。 book18.org
「她不是回家。」在出租屋裡，對著家裡的另外三人，余蓓很篤定地說， 「有同學看見她的票價了，很便宜，她回家的票不可能是這個數字。他們都說蘇 湘紫是去找其他男朋友了，可我知道，她不是。」 book18.org
張星語穿著睡衣抱著膝蓋，滿面寒霜地說：「她去哪兒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去死最好。」 book18.org
可趙濤察覺到了不安的象徵，輕聲問：「你……知道她去哪兒了？」 book18.org
「從這兒出發的特快，票價５５，趙濤，不需要看到更多信息了吧？」余蓓 的唇角微微勾起，起身走了出去，「我去洗澡休息了，小楠，咱們一起洗吧。」 已經洗好的張星語直接走向了床，她果然並不關心蘇湘紫去了什麼地方。 可趙濤明白余蓓說的話意味著什麼。 book18.org
他不知道從這裡出發到其他哪些地方是這個價錢，他只知道一個。 book18.org
那就是他的家鄉，Ｄ市。 book18.org
（四百五十一） book18.org
發過去的簡訊沒有回覆，打過去電話永遠沒人接聽，換了楊楠的號打去一聽 聲音認出來就掛掉——趙濤用盡了辦法，也沒能聯繫到九成九奔著他老家去了的 蘇湘紫。 book18.org
這算什麼？玩星際開局四農民六小狗突襲基地一波流嗎？老子只會富礦圖機 械流堵口憋大和戰艦啊喂！ book18.org
關鍵是，他一頭霧水兩眼懵，根本不知道蘇湘紫要去幹什麼。抄他家？查他 戶口本？找他爸媽告狀？ book18.org
這裡頭他一樣也不怕啊，在自己家的院子裡，他的名聲早都是豬骨灰了，開 水燙也只能當黑芝麻糊喝。爹媽見余蓓比見兒子都親，只要余蓓不添亂他家裡絕 對穩如泰山。 book18.org
他跟余蓓的事情鬧大之後，連小姨都很少再來家裡。 book18.org
除了被他鎖住的女孩們，他根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人愛沒人疼，怕個雞 巴！ book18.org
攥住楊楠的手機，他瞪著眼站了起來，對著家裡神情各異的三個女友，咬牙 切齒地說：「讓她去，她愛幹什麼幹什麼，老子煩透了！以後咱們過咱們自己的 日子，她來挑事就只當她隱形！我就不信她還能大庭廣眾脫了衣服往我身上騎！ 操！你們之後見了她，誰也不許理她！她嘮叨，就學星語抽她媽逼的！」 book18.org
捏著手機的拳頭都有點發抖，積鬱的怒氣終於壓制不出噴薄而出，楊楠趕緊 過來掰開他巴掌奪回了自己的電話，心疼地吹了兩下，「你生氣歸生氣，別給我 捏壞嘍，為這個增加支出，虧不虧啊？」 book18.org
張星語哼了一聲，眉宇間緩和了幾分，起身抱著髒衣服往衛生間去，小聲嘟 囔了一句：「那種人就是欠抽。」 book18.org
等張星語走了，余蓓跟去幫忙，楊楠才有點不忍心地低聲道：「我說，趙濤， 人小姑娘……也就是喜歡你而已，你把持住不喜歡她不就得了。張星語是肚子上 扎個眼兒，漏下來全是醋的類型，小蓓是看她長相跟那個什麼村裡的小芳一樣， 扎心戳肺所以難受，你……這麼大氣是為什麼啊？你們男的，不都是有個漂亮姑 娘追著跑就能美上天嗎？」 book18.org
趙濤苦著臉搖了搖頭，「我要是美上天，就得被這個臭丫頭害得下了地。我 什麼都沒答應她，她就敢去找星語放話，我要是不小心答應了什麼，她那麼有錢， 你就不怕她買人把你們全都幹掉啊？」 book18.org
「女生爭風吃醋一下，吵吵鬧鬧也就過去了，至於嗎。瞧你們一個個，都搞 得跟愛情高於生死一樣。」楊楠撇了撇嘴，「好死不如賴活著，死了可就什麼都 沒了。她買人幹掉我們，自己還想不坐牢？那一輩子不也毀了，圖個什麼啊？有 點腦子也干不出那事兒。」 book18.org
「小楠，你不是也吃醋嗎？」 book18.org
「我吃誰的醋就干誰。」楊楠笑呵呵用指頭勾了個圈，放到嘴邊用舌頭戳了 兩下，「才不跟你們一樣老往心裡惦記著，整天打工活得夠累了，你們是真不嫌 麻煩。」 book18.org
她起來也準備過去幫忙，天冷水涼，有難同當，走到門口，回頭看著他，搖 了搖頭，「尤其是你，真……不嫌麻煩。」 book18.org
第二天上完課，趙濤隨便抓了本教材當幌子，就跟著於鈿秋去了辦公室。 大概是上次的幽會給了她一點肉體滿足之外的東西，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 她眼裡的急切渴望總算減少了很多，不過一進去還是馬上拉帘子準備關門，一副 想要趁著月經沒來大家吃飯打個午安炮的樣子。 book18.org
「先別先別，小秋，」趙濤趕緊拉住她，「我是有事要告訴你。」 book18.org
「什麼事？學生會有人找你麻煩了？」於鈿秋拿過教案擺在手邊，皺眉問道。 「不是，是咱們上周末見面那次，一個認識我的學妹，拿手機把你和我拍下 來了。」他動了動舌頭，不這樣就會覺得口水發黏發苦，滿嘴不舒服，「我覺得 ……她可能不壞好意。」 book18.org
讓他非常意外的，於鈿秋冷笑道：「是那個叫蘇湘紫的新生嗎？企管系三班 的班花？」 book18.org
「你……也知道她？」他記得於鈿秋沒有那個系的課才對，還是說這女生已 經如此有名了？ book18.org
「我怎麼會不知道，她經常來找金琳，還專門找過我兩趟。」於鈿秋的手指 在教案封面上輕輕敲打著，臉色沉了下來，「趙濤，你為什麼招惹她？她……沒 金琳漂亮啊。」 book18.org
他很想推卸一下責任說自己沒有招惹過她，但話到嘴邊卻吐不出去。 book18.org
他其實能感覺到，身邊的女人們都不傻，心裡或多或少對自己的狀況有數。 只是愛意所致，大都不願意開口明說罷了。 book18.org
明白這一點後，裝模作樣就顯得很蠢。 book18.org
他只好嘆口氣，小聲大略講了一下前情提要，只不過把下咒的實際過程換成 了自己主動上去搭訕。 book18.org
「所以，你想我幫你什麼？」於鈿秋聽完後，抱著手肘皺眉問道。 book18.org
「沒有，我會想辦法自己解決的。我通知你主要是怕……怕她對你用什麼手 段。她上次就跑去找星語，非要拿筆錢出來讓她跟我分手。」趙濤靠在桌子上， 手裡拿著用來裝樣子的筆，不自覺摳起了筆帽，如果不這樣做，他恐怕隨時可能 在指甲旁邊狠狠摳下一條皮來。 book18.org
「隨便她。」於鈿秋淡淡道，「我和你不是同時出來的，前後差了二十多分 鍾。咱們在學校里的事沒人知道，她勒索不了我什麼。」 book18.org
「可這種照片，瓜田李下，總會傳出些風言風語的，萬一傳到你丈夫那邊… …」 book18.org
「我們已經正式分居了。」於鈿秋微微一笑，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臉頰，「今 年校慶，他喝了點酒，來了興致想要，我本來打算忍一忍，可等他脫了我的衣服， 我……還是做不到，最後把他推到床下去了。那麼，這樣綁著他不是很可憐。正 好，有個年輕女老師挺崇拜他的，他們瓜田李下的事情也不少，我懶得計較而已。 分居一段時間，如果……孩子能接受，我們可能就正式離婚了。」 book18.org
她望著趙濤的眼睛，笑意仿佛濃了幾分，「我不久就是單身了，你高興嗎？」 （四百五十二） book18.org
高興個屁。 book18.org
趙濤關好門在桌子上啪唧啪唧干於鈿秋的時候，覺得自己腚溝子裡都在發涼。 而且，不是冷風吹的。 book18.org
可他還不敢表現出來，一直到親熱完出來，繞過拐角走進樓梯間，才咬著牙 狠狠揮拳砸了一下牆。 book18.org
一個有孩子的女人鐵了心離婚能因為什麼？能因為什麼？這還用猜？ book18.org
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第一次到草坡放風箏的智障兒童，看見一個風箏就搶過來 拽手裡，拽啊拽啊，空中的線就糾纏在一起，扯得風箏們撞來撞去，線還把他的 手劃得生疼——誰叫他為了多拿連線軸都不要。 book18.org
「怎麼了？於老師把你榨乾了嗎？看著愁眉苦臉的。」 book18.org
才走下樓，就迎面碰上了金琳。 book18.org
看她靠著門邊牆的悠閒樣子，似乎早就等在這兒了。 book18.org
「沒有，我操得她腰軟，這會兒還下不來桌子呢。」趙濤看了看周圍沒別人， 過去單手撐牆，盯著金琳問，「蘇湘紫去我家那邊幹什麼了？」 book18.org
金琳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你真當我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book18.org
「可她就是你養出來的蛔蟲。」 book18.org
「是誰把她抓來的呢？」 book18.org
趙濤頓時滿肚子煩躁，「算了，我去食堂吃點東西，不說了。」 book18.org
「她去你家那邊幹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之前在學校都做了什麼。」 金琳抬起眼，淡淡道，「你想知道嗎？」 book18.org
「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他皺著眉，把不爽全堆到了臉上。 book18.org
「她滿學校打聽你的事兒，聯繫了一大堆你過去的同學，花錢請吃飯，請唱 Ｋ，除了孟曉涵，你的老同學們差不多都成了她朋友吧。」金琳走過他身邊，淡 淡道，「真是令人羨慕的行動力，猜猜，她現在對你知道的，是不是比張星語還 多？」 book18.org
金琳真是擅長用各種方式來毀掉他的心情。 book18.org
之後整整一頓午飯，他都吃得心不在焉，米飯吃光了，才發現菜就動了兩口， 又要了個饅頭，結果菜快吃完饅頭還剩一半，他煩躁地決定把菜吃完饅頭扔了， 可，最後一口狠狠地咬上了一塊長得非常像肉的姜。 book18.org
他突然想起，自己從小時候，就格外容易在嗑瓜子的最後吃到一顆苦的。 滿口的香氣，就那麼完全被苦澀取代，讓他滿肚子惱火。 book18.org
蘇湘紫，看來就是他命里的苦瓜子。 book18.org
不僅苦，好像還有毒。 book18.org
於鈿秋的事情趙濤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暫時誰也不告訴。 book18.org
他尋思，自己之前似乎就是太透明了，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爛在自己心裡， 一個個都隱瞞著，讓她們誰也不見誰，誰也不認識誰……好吧，他捶了一下自己 腦袋，無奈地想，我他媽哪兒來的這麼大本事。 book18.org
這活兒金琳來干還差不多，他來，就是往家裡四個角挨個掛馬蜂窩，什麼時 候被蟄死取決於自己的皮有多厚。 book18.org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甩了甩頭，走向自習室，勉強自己要炸 的腦袋，去從孟曉涵那兒吸收一點安寧——儘管那似乎也越來越少了。 book18.org
將就對付著過了幾天，趙濤接到了一個讓他有點意外的電話。 book18.org
是他小姨打來的。 book18.org
「喂，什麼事兒啊？」 book18.org
「我就想問問你，之前跟你談戀愛的那個小丫頭，沒考上大學嗎？」 book18.org
「你說的誰啊，小姨，小蓓這不是今年剛考過來麼。」 book18.org
「廢話，我姐都提前給媳婦掏學費了，我還能不知道小蓓考過去了麼，我問 的方彤彤，之前轉學跟你分手害你住院那個女的。」 book18.org
心裡就跟被砸了一錘一樣，趙濤走到陽台，關上門，免得被家裡的女友們聽 到，「小姨，你……問她幹什麼。」 book18.org
「我今天在你家院裡見她了，我還跟她打招呼來著，我感覺她好像長高了點， 身段也變了些，她還穿著你們高中校服呢，你不是說她轉學了嗎？」 book18.org
「什麼？」趙濤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小姨，你開玩笑呢吧？」 book18.org
「我開什麼玩笑啊，她跟我打聽你呢……誒，這麼說……那女孩好像聲音不 太一樣了，那是方彤彤的姐妹嗎？我一時沒細看，是不是我認錯了啊？」 book18.org
「小姨，那女的頭髮挑染了紫色吧？就額前那一綹。」 book18.org
「沒有啊，人姑娘頭髮可黑了。不過你一說……我越想越覺得不是一個人， 可能是我眼花了吧。濤濤，你是不是就招這模樣的姑娘喜歡啊？」 book18.org
「不是，小姨，那人都打聽什麼了？」趙濤其實也有點懵頭，難不成這世上 又蹦出一個類似模樣的？合著他的初戀情人還能量產了？ book18.org
「就跟我問了問好，問問我家最近怎麼樣，打招呼打得那麼親，要不我也不 至於認錯……說起來，這孩子說話好像是沒彤彤那麼懂事，我還當是你們分手的 緣故呢。」他小姨可能也覺得有點亂，說，「算了算了，既然不是彤彤本人，我 也不問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亂七八糟的，我也搞不懂。那麼好一個孩子，你說 你怎麼就不好好爭取一下呢？哎呀……我不是說小蓓不好，你別誤會啊，算了， 不說了不說了，說多錯多，都賴那個丫頭，勾得我心疼，不說了，掛了。」 趙濤盯著手機看了半天，他很確定那個人不會是方彤彤，冷靜下來想想，也 知道那個人不會是什麼突然掉下來的新人，八成，就是蘇湘紫。 book18.org
可她的頭髮怎麼變了？校服是哪兒來的？她怎麼知道他家地址的？她到底去 幹什麼？ book18.org
一腦子問號讓趙濤之後好幾天都心神不寧，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讓他更加 難以應付的事情，正在發生。 book18.org
下個周六的早晨，匆匆趕去學生會辦公室開會的趙濤知道了答案。 book18.org
剛走到樓下，就有一個新生幹事抱著一疊檔案袋從上面下來，一見是他，笑 呵呵說：「部長，你的桃花可真旺哎，啥時候也給學弟們勻點唄？」 book18.org
「啊？怎麼了？」 book18.org
「高中學生妹，拎著早飯在辦公室外面走廊等你呢。直說了是找你的哦。」 趙濤心裡一凜，急匆匆跑了上去。 book18.org
正對著辦公室的門，一個女生靠著牆站在那兒，手裡拎著校門口買的家常早 餐，塑料袋裝著，口還在冒熱氣。 book18.org
她稍微塗了一點口紅，頭髮似乎修剪了長度還染成了透亮的黑色，在讓趙濤 心痛的位置綁了一個幾乎和本尊一模一樣的馬尾辮。 book18.org
她還穿了趙濤母校的校服，舊款，夏裝，不怕冷似的，裙子和上衣，都是記 憶里的樣子。 book18.org
她好像刻意略微逼住了嗓子，聲調拔高了一些，清脆幾分之後，變得更加悅 耳。 book18.org
她連稱呼都換了，笑吟吟地開口道：「趙濤，我給你帶了早飯，要不要一起 吃啊？」 book18.org
一股恍惚感充斥在趙濤的腦海。 book18.org
眼前這個女生，真的還是蘇湘紫嗎？ book18.org
她難道，把自己都已經獻祭出去？ book18.org
他走近兩步，顫聲道：「阿紫，別……鬧，別鬧，好嗎？」 book18.org
她迎著他的目光，眸子閃亮，笑著說：「趙濤，我不是在鬧哦，我願意替她 當你的彤彤，我做得到，相信我，我一定做得到，也只有我做得到，錯過我，你 就沒機會了。我，來替她愛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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